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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钉】《唐朝诡事录之西行》:盛唐暗影中的志怪、侦探与杂学

来源:金年会|金字招牌|官网首页  更新时间:2024-09-17 04:35:06

 

  作者:桑 梓

  《唐朝诡事录之西行》是唐朝“唐诡系列”的第二部,据说这个系列要拍三部曲,诡事会延续到大唐发生安史之乱前。西行这部剧讲述了狄仁杰弟子苏无名与太平公主之子卢凌风探案的盛唐故事。这是暗影编剧杜撰的。正史里没有明文说过苏无名是中的志怪侦探杂学钉钉狄仁杰的弟子,而卢凌风的唐朝原型乃是薛崇简,在太平公主案中,诡事只有薛崇简因早早站队李隆基而活了下来,西行这与剧中故事对得上。盛唐

  苏无名在史书上记载不多,唐朝这给了编剧很大的诡事创作自由。整部剧是西行一部盛唐背景的侦探同人故事,它最大的魅力在于主创对唐朝民俗、志怪、墓葬特点、信仰、军事等方面的展开。

  编剧魏风华是一名志怪小说作者,他广泛阅读《酉阳杂俎》《裴鉶传奇》《述异记》等民间志怪作品,于是,唐诡系列加入了很多志怪元素,观众在剧中看到了通天犀、携程破蛰、弗述等灵怪,它们并非全是编剧杜撰,比如通天犀早已出现在中国的豫剧、京剧、昆剧故事中。

  诡谲氛围与对小人物的关照

  西行篇的优缺点都相当明显。它的优点是志怪元素、中国古代医学等方面的科普、诡谲氛围的营造、对小人物的关照,缺点是不同单元的案件水平颇有差异,编剧在刻画朝堂博弈时也比较儿戏。在优秀的推理剧里,嫌疑人布下迷阵,侦探抽丝剥茧,通过智力比拼来一步步破解谜题,而观众也参与到推理的过程中,这类剧的爽感在于诡计本身的精妙与侦探进行逻辑推演的过程。更上乘的作品能以小见大,通过案件反映社会与人性的某种深刻存在,它在侦探作品里属于“社会派”。在我国的推理剧中,《大宋提刑官》是庆余年2这类作品的代表。

  西行篇由《降魔变》《仵作之死》《风雪摩家店》《千重渡》《通天犀》《云鼎醉》《上仙坊的来信》《供养人》等单元组成,其中设计最好的案件是《仵作之死》。主创在第一单元先呈现盛唐瑰丽,拍大唐的艺术风华。第二单元,视线转移到仵作家庭,写大唐打工人的辛酸。在唐代,仵作任重而位卑,所做之事关乎生死,却遭遇世人的轻视和嫌弃。仵作不能参加科举,有些地方的风俗甚至会要求仵作把房门涂黑,因为黑色意味着不吉利。

  故事从一个仵作的死亡说起。经验丰富的仵作独孤信死于自己开的明器店,剑在泥俑手里,妻子春条、恶吏牛大名、卖羊肉馅饼的商人马槐、商人董好古等都与此案有关。这个单元塑造了两个唐代女性,春条和独孤信的母亲、老仵作曹惠,她们都承担了重要角色。看似不守妇道的春条,最后却继承了独孤家仵作的衣钵,这种反差是本单元的一个看点。

  编剧在此设计了一个极为扎实、精巧的案子,来讲述古代民间匠人的不易与传承。本案单纯从作案手法来看并不复杂,但由于涉及不少人物,案发当天存在偶然性,且死者不止一位,这些都为侦查本案增加了难度。作为设计案件的人,编剧要详略得当地安排这些人物,把悬念留到最后,让作案手法和动机变得可信,还要丝滑地呈现故事立意,这些都考验编剧技巧。

  故事中出现的器物多有凭据。比如独孤信多面印现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再比方说本单元出现的“白梅饼验尸法”,也是一个惊喜。相关资料记载:“白梅、葱椒、食盐、酒糟,合而用之,有去污、吊伤、通关节之效。有的死者生前遭受击打,伤痕在皮肉之下,死后不易显现出来,只需将我所说的这些东西混合研烂,做成饼子,放火上烤热,再用藤连纸衬在尸体上需要验看之处,将饼子贴于纸上熨烙,伤痕便会显现。此法唤作梅饼验伤法。”在中国古代,白梅饼验尸法的确是仵作会用到的一种技巧,但它在过去的刑侦剧里很少被呈现。

  志怪部分比推理本身做得更好

  该剧第一案《降魔变》也较为有趣。《降魔变》参考的故事就是唐代吴道子画《地狱变》。玄宗时期,寺庙之间竞争激烈,赵景公寺住持广笑禅师花重金请吴道子画《地狱变》。而他当时有个竞争对手,叫皇甫轸,曾先后给净域寺画《鬼神图》、给平康坊菩提寺画《净土变》,名声大噪。根据魏风华的原著记载:“作为佛教壁画中最宏大最具挑战性的题材,《地狱变》的内容就是这厉鬼诸魔、刀山火海、冷热煎熬,以及最残酷的刑罚,为的是警告人们生前必须向善,否则死后即有惨烈的场面在前头等待。《地狱变》不仅涉及鬼怪众多,而且地狱类型也非常繁复,整个场景阴森恐怖,是常人所难画出的。”

  晚唐时期,小说家段成式寻访赵景公寺,据说他在南中三门东壁上有幸目睹了《地狱变》。他在《酉阳杂俎》中写道:“常乐坊赵景公寺,隋开皇三年(公元583年)置。本曰弘善寺,十八年(公元598年)改焉。南中三门里东壁上,吴道玄白画地狱变,笔力劲怒,变状阴怪,睹之不觉毛戴……”“又,宣阳坊净域寺……院门里面南壁,皇甫轸画鬼神及雕形,势若脱。轸与吴道玄同时,吴以其艺逼己,募人杀之。”

  《降魔变》把这个故事改成了一位宦官针对太子与公主同时布下的阴谋,在第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长安鬼市,在《降魔变》里再度出现。而画家秦孝白显然是参考了吴道子。但这个案子也暴露了西行篇的常见问题。与其说是苏无名、卢凌风的探案推动案件进展,逼得真凶不得不改换计策,乃至最终显形。不如说,主创只是在利用作者与观众掌握案件信息的差异,通过揭开更多信息,来推进案情,主创营造氛围的能力强于叙事本身。

  另一方面,李隆基与太平公主的政治斗争在剧中颇为儿戏,卢凌风在剧中被反复渲染他作为太平公主儿子的身份,编剧凸显了太平公主爱子心切的属性,对她作为严肃铁腕的女性政治家的一面却下笔潦草。太子与公主之争,这个在第一部被作为暗线反复铺设的部分,在第二部首个案件中被仓促放下,主创没有直接呈现太平公主一党大多数被杀或流放的结局,而是简单提示李隆基顺利登基,苏无名和卢凌风外放到西北任职。

  古装探案剧,权谋只是作料,但也能做成加分项。《大宋提刑官》,宋慈查案一路查到百官和皇家,宋皇一把火烧了装有百官罪证的八大口箱子,谎称是走水起火,还要给宋慈加官晋爵,百官见箱子被烧,纷纷道谢,一口一个陛下圣明。这一幕是何等的现实和悲凉,宋慈也只能仰天长叹。相比之下,《唐诡》还缺乏这样的点睛之笔。

  荧幕奇观与成长小说

  在西行篇剩余案件中,《通天犀》《上仙坊的来信》《供养人》较为完整,《风雪摩家店》《千重渡》是过渡章节。如果跟同期其他国产剧相比,西行篇已经是今年国内制作最出色的古装探案剧。但与《大宋提刑官》《神探狄仁杰》《繁城之下》等同类型杰作相比,西行篇仍有一定差距。侦探剧的内核是案件水准及叙事深度,这是堆砌荧幕奇观所无法取代的。

  纯粹从“侦探”的角度而言,《唐诡》的推理并不算强,它真正在国内占据剧集生态一席、被观众追捧的地方,在于它发扬光大了“志怪探案流”,缝合了侦探、志怪、惊悚、武侠等类型,这个路数,在早先较为接近的就是《神探狄仁杰》。又如电影领域中的徐克版狄仁杰系列,徐克大量使用幻术、虫毒、海怪等元素,这个系列有出彩的地方,也有让人大跌眼镜之处。

  唐诡系列其实是一部成长小说,苏无名与卢凌风的关系就像师徒与兄弟。在这对关系里,苏无名更见市面,也更聪明,他是侦探担当。卢凌风是武力担当,不过主创希望他承担更多,在西行篇中,卢凌风成长为半个侦探担当。西行篇渗透着对庶民的关怀,它最动人的部分到头来是在乎之人的互相守护,是对于弱者基本的关照与呈现。当人们为一名仵作的死亡而难过时,他们也在难过于一个人怎样被自己的信仰所困住,却仍心系所爱之人。(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