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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之家】从“跑题”走上“鲁奖”领奖台的那个学生

来源:金年会|金字招牌|官网首页  更新时间:2024-09-17 03:21:48

 

  丁帆

  那天,跑题当我看到当年那位个子矮小的从走学生登上了文学创作的最高领奖台,站在鲁迅文学奖颁奖仪式的上鲁生聚光灯下的时候,不禁想起了四十年前在古城扬州执教写作课的奖领奖台岁月。

  从小到大,个学但凡作文,跑题汽车之家首先强调的从走是文章的“主题思想”,说那是上鲁生文章的灵魂。小时候,奖领奖台我写作文就很恐惧灵魂,个学怕沾上鬼气。跑题老师说倘若“主题思想”出了问题,从走那么这篇文章灵魂就没有了,上鲁生是奖领奖台不及格的作文,我又害怕自己的个学灵魂没有了,于是,作文总是天眼查写不好。

  虽然读大学时,知道了“主题先行”是文学创作的大忌,但也不敢太僭越,即便走上工作岗位,也无法挣脱单一“主题思想”著文授课的羁绊,那周遭的环境是不允许你胡思乱想的。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曾经参加过高考阅卷,每次批改作文,须得首先统一思想,那就是规定,作为“主题思想”的把握,是一定要放在首位的,一旦“跑题”就得打低分,甚至直接打不及格。尽管这种严格的虎扑规定受到了一些老师的质疑,但仍然需要在不理解中执行,虽然我们在阅卷的过程中,也看到了一些让人心动的“跑题”作文,觉得眼前一亮,也会冒险偷偷地多给一些分数,然而,毕竟不敢太放肆,一旦被组长审查出来,那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阅卷事故。

  语文试卷的作文,分数占比很大,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制度下,往往一分就能决定一个考生的前途和命运。作为一个高考作文的“判官”,我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心理煎熬,试想,许许多多有才华的“跑题生”,会在许许多多遵守规矩的“判官”笔下死去,噩梦中,我看到许多冤死的灵魂向我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指爪。于是,再也不为那个年代不菲的高考阅卷报酬折腰了。

  最让我快乐的事情开始了,那年,我担任了两个班的写作课。除了在课堂上可以毫无忌惮地宣讲我对文学创作的“歪理”,还可以在每周批改近百本作文中,找到我的无限乐趣——因为,只有此时我才是那近百篇作文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判官”,我可以自由挥洒地对文章下“判决书”,成为“评审皇帝”的感觉真的很好。

  一切评判的标准由我来定:首先是遣词造句流畅通达;其次就是文采飞扬;再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叙事文,还是议论文,不按套路出牌的“跑题”文章,往往成为我课堂上重点分析的范文。我愿意给它打高分,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权力,没有人监督,也不担心任何审查,那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那时,我竟热爱上了这个谁都厌恶的课程,把那些不入流的文章当作小说来读,将好的文章大加赞赏,对差的文章,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任意点评他人文章,成了我的一种职业嗜好和怪癖。除了用朱笔划出错别字和不当语句,眉批、旁批和总批一应俱全,兴之所至,总批竟然写上千字,可谓兢兢业业,不辞劳苦,最后发展到没有调笑的对象,就好像生活中少了一些什么。

  为了显示教师爷的淫威,我竟然发展到用毛笔蘸着红墨水朱批作文,有时通宵达旦,也毫无倦意,竟也因此受到了系里和学校的表扬,殊不知,这种勤奋不懈却是来自对“跑题”文章的青睐……

  当然,也有不知就里的学生拿着我的朱批,找我来理论,斤斤计较分数的高低评判,说那种“主题思想”不鲜明的“跑题”文章,你都给了高分,我这紧扣主题的作文,却比他少了这么多分,公平何在?还有较真的学生,一篇作文就写满了一本作文簿,自以为这是紧扣时代主题的大手笔,直接对我说,不给高分,就去教务处闹。那是一个痛并快乐的时代,它让我的韶华有了光彩。

  这样偷着的快乐终于在一次学校的作文大赛中引发了“冲突”。面对一篇文采飞扬、出类拔萃的诗歌,众多评委却意见分歧,一帮老教师认为这个学生的诗歌属于“主题思想”不正确的“跑题”作文,起码是不甚健康的作品,再有文采,也不能得奖;而一帮年轻的教师却认为作品应该是艺术标准第一,没有文采,那就不叫创作比赛,那是小孩玩泥巴——自娱自乐。我尤其愤愤不平,起劲地鼓吹这篇诗歌应该得头名大奖,坐在我办公桌前排的那位后来与我合作写过文章的中年教师W君,也极力地夸奖这篇诗歌文笔之妙。最后,评委会主任只好用一个妥协的方法,把这个学生的诗歌奖项等次降一级颁发,以示不偏不倚。

  多少年过去了,那场辩论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尽管那帮老教师大部分早已过世,而那位中年教师W君,也早已从副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而我们的那场局部退让的“惨胜”,却让我在后来的教学和研究中,时时将文学评价的标准牢牢地定在审美的、人性的和历史的文学逻辑链上。虽然后来这三者的次序有些调整和变化,但文学作品评价中的审美标准仍然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当我看到那个依然是矮小个子的学生站在聚光灯下,滔滔不绝地谈论文学创作的体验的时候,四十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尽管他早已成为中国文坛上的著名作家,尽管他曾经一步又一步艰难跋涉过无数崎岖的小路,攀登过无数的高山,蹚过无数的河流,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他在古城那所学校里得到的第一个小奖——那里是他创作生涯的第一个驿站,也是我文学评论价值观的抛锚点。

  我庆幸一个有文学天赋的学生没有成为我们这些作文“判官”笔下的冤魂,他顽强地走过了四十年的文学“跑题”之路,终于活到了今天。

  他的名字叫庞余亮。

  2024年8月9日写于南京—成都航班上